由中国多家自然生态研究机构联合调查编制的《铁线礁、牛轭礁珊瑚礁生态系统调查报告》25日在北京发布。《报告》基于卫星遥感和现场调查数据，首次全面系统评估了铁线礁、牛轭礁珊瑚礁生态系统状况。

《报告》显示，铁线礁珊瑚礁生态系统退化严重，牛轭礁珊瑚礁生态系统健康。《报告》指出，长棘海星暴发是导致铁线礁珊瑚礁生态系统退化的主要因素，而频繁的人类活动特别是菲律宾在中业岛持续开展施工建设也是影响该生态系统健康的重要因素。

此次调查报告提出的影响铁线礁生态系统的因素，依据是什么？菲律宾非法侵占并扩建中业岛的背后有哪些图谋？对于破坏地区生态环境与政治环境的恶劣行径，中国与东盟又该做些什么？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南海之声专访参与此次生态调查项目的自然资源部南海生态中心工程师陈程浩，以及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海洋问题专家杨霄、新加坡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院资深客座研究员张添财，就相关热点话题进行分析解读。

海洋垃圾，“菲律宾制造”！

南海之声：铁线礁与中业岛邻近，您和同事们在铁线礁周边海域开展调查时，看到中业岛是怎样的状态？《报告》中提到，菲律宾在非法侵占的中业岛开展施工建设对铁线礁生态系统造成影响，有什么样的依据？

陈程浩：我们在铁线礁开展调查的时候就发现，菲律宾在中业岛码头一直有施工的迹象。这种持续性的海岸工程建设，会排放很多生产生活污水，污水中含有很多重金属，会对珊瑚礁生态造成一定的损害。我们在铁线礁进行水下调查的时候还发现了很多垃圾。有些垃圾捡上来后，发现是标有菲律宾文标识或印有“菲律宾制造”等字样的物品，例如可乐罐、咖啡包装袋等。

另外，我们在现场调查的时候，有调查队员看到国外的渔船炸鱼，炸出了大概有两三米高的水花。这种炸鱼的行为会直接物理性地破坏珊瑚礁体本身，导致珊瑚破碎。破坏性捕鱼最大的影响是可能导致珊瑚礁区一些以大型藻类为食物来源的植食性鱼类大量减少，这将导致海底大型藻类过量的生长，给长棘海星幼体提供很好的繁殖空间。这可能也是造成长棘海星大量暴发的诱导因素之一。

铁线礁调查时发现的产地为菲律宾的水下人为弃置物

非法侵占扩建，南海“明珠”伤痕累累

南海之声：据您了解，菲律宾非法侵占中国中业岛期间，在岛上进行了哪些非法扩建活动？

杨霄：此前菲律宾在岛上修建了一条长约1500米的飞机跑道，此后又扩建了岛上的港池。目前，中业岛上有军营、高射炮观察哨所等军事设施。更值得注意的是，菲律宾在岛上设立所谓的“卡拉延行政机构”，还建设了一些民事设施，企图冲淡其“军事化”色彩，制造所谓“实际控制”中业岛的假象。

南海之声：持续的非法扩建给周边海域的生态环境带来哪些影响？

杨霄：菲方在中业岛的非法扩建及其他人为活动对海洋环境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众所周知，菲律宾的基建水平在东南亚地区非常落后。在菲律宾本土，很多建设活动都严重破坏了沿海海域的生态环境，给当地渔民的生计造成了严重影响，使渔民不得不向国际社会及国际组织进行控诉。如果中业岛再次进行大规模扩建，菲律宾方面使用的工程机械毫无疑问将会继续破坏水面以下的礁盘、珊瑚礁等海洋生态系统。更令人担忧的是，菲律宾的塑料污染非常严重，已经成为世界最大海洋污染国之一。菲方人员在岛上持续制造生活垃圾并随意丢弃，这些污染物都将随着海水流动进行扩散。所以，我们看到的，不仅是被称为南海“明珠”的岛礁伤痕累累，而且出现了珊瑚礁加速退化等海洋生态危机，对整个南海生态环境都将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2024年在铁线礁发现的珊瑚断枝

破坏南海生态的背后，是侵权搅局的政治企图

南海之声：据菲律宾媒体报道，2025年菲律宾准备使用至少19.5亿比索（约合2.5亿人民币）来扩建中业岛。菲律宾为什么要在国内财政吃紧的情况下狂砸这么多钱扩建中业岛，其背后包藏着怎样的企图和野心？

杨霄：19.5亿比索专门用来对远离菲律宾本土的一个非法侵占岛礁进行扩建，是很大规模的一笔费用。菲律宾马科斯政府说一套做一套，嘴上说扩建是为了给菲律宾渔民提供所谓的“便民服务”，还要发展旅游业，实际上是菲律宾进行海上侵权的由头，是掩盖菲律宾当局内部严重腐败的遮羞布。

菲律宾很大一部分的国防经费都来自于美国的援助，所以怎么花钱很大程度受美方影响。虽然美国现在不能随便进入菲律宾非法侵占的南海岛礁，但这不代表以后美国不能进入。在中业岛扩建更大的机场，实际上是为菲美在南海进行军事勾连做准备，便于菲方在南海制造麻烦牵制中国，这一招用心很险恶。

除了甘当美国的“棋子”，菲律宾的当权者和军方也正利用在南海挑起的冲突与争端，来进行不可告人的权钱交易，军方内部更是存在大量的腐败行为。这两年，菲律宾物价飞涨，当地民众缺电缺油。可以说，菲律宾马科斯政府并没有解决国内的任何民生问题，反而是让这些丑陋的交易一直伤害着菲律宾的普通民众，也损害了南海地区的和平与稳定。

现场调查期间，中业岛西侧港池周边正在施工作业

南海之声：一些不正当的人类活动正在破坏南海区域的生态系统，您如何看待这些行为?结合您长期以来对亚太地缘政治的研究，还有哪些因素在影响地区的和平发展态势？

张添财：个别东盟国家的一些行为不仅破坏了自然界，更损害了本地区的国际关系。他们奉行狭隘民族主义，只顾自身利益，忽视了区域整体福祉。这种“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短视行为危害深远。此外，域外势力对本地区事务的干预也是破坏地区和平稳定的主要因素。这些干预往往并非真心为了本地区利益，而是想将南海变成地缘政治博弈的竞技场，把地区国家当作其谋取私利的棋子。这两种内外交织的因素正在严重破坏南海及东盟地区的地缘政治生态系统。

东盟一贯坚持中心性和中立性原则，始终避免在大国博弈中选边站队。但令人忧虑的是，某些成员国正在放弃中立立场，这种行为将整个地区置于公开冲突的危险境地，这种冲突影响的不仅是某个特定国家，更将波及整个南海和东南亚地区。因此我认为，尽管东盟坚持不干涉成员国内政的原则，但当某个成员国的行为确实损害到集体利益时，共同发声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