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0日,中国政府公布黄岩岛的领海基线。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表示,黄岩岛是中国固有领土,划定并公布黄岩岛领海基线,是中国政府依法加强海洋管理的正常举措,符合国际法和国际惯例。
为什么说黄岩岛是中国的?它的名称发生过哪些变化?国际社会历史上对黄岩岛的态度如何?记者近日从自然资源部获取到一组黄岩岛古地图,从中我们可以清楚地了解黄岩岛归属的历史经纬。
黄岩岛——中国最早发现和命名
在广袤的南海上,岛礁星罗棋布。中沙群岛几乎所有岛礁都隐没于水下,只有黄岩岛露出海面,宛如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
距今700多年前,元世祖忽必烈下令测量全国疆域,派太史令郭守敬进行“四海测验”。郭守敬经过精心策划,在“东至高丽、西极滇池、南逾朱崖、北尽铁勒”的广大地区,设置了27个天文观测站,其中最南端的测量点就是黄岩岛。
《元史》书页
清朝建立后,为了监管往来东洋(日本)、南洋(东南亚)的商船,曾组织力量测绘包括黄岩岛在内的南海航路。1716年,闽浙总督觉罗满保主持绘制了《西南洋各番针路方向图》。同年,福建水师提督施世骠主持绘制了《东南洋海道图》。两幅地图完成后,都进呈康熙帝。
这两幅地图在吕宋岛西边,自北向南标出三个礁滩,位于中间的叫做“猫士知玛升禺洛” ,是葡萄牙文的音译,意为“大中国的南海”。 有观点认为,这是黄岩岛在地图上的初次“登场”。
1716年施世骠《东南洋海道图》(标黄处为“貓士知嗎升禺洛”,意为“大中国的南海”)
1901年,在陈寿彭所著《新译中国江海险要图志》中,明确标绘了黄岩岛。此书节译自英国海军1894年第三版《China Sea Directory》。在该书附图第二图“中国滨海及长江一带下至中国海南洋群岛”上,标绘“司加保毋洛礁”,即Scarborough Shoal的音译。
图上虽未以划线、涂色、文字标识等方式表示黄岩岛属中国,但在当时的观念中,南海为中国海疆,多份文献均有记载,如1889年《广东全省总图说》:“广东全面濒海,东南值吕宋群岛(今菲律宾),南对婆罗大洲(今加里曼丹大岛),西南际越南东境,海面辽阔,总名南洋,属(广东)省境。”海中岛屿自然为中国所有。
时间来到近代,1935年,民国政府为了更准确地标注和管理南海诸岛,由内政部、外交部、海军部和教育部等多个官方机构共同派员,组成了一个专业的水陆地图审查委员会。委员会经过详细考察,发布了《中华民国南海各岛屿华英名对照表》,公布了132个南海地名,其中黄岩岛被命名为“斯卡巴洛礁”。
到了1947年,民国政府对于南海诸岛的命名和管理进一步细化和完善。内政部编制《南海诸岛新旧名称对照表》,公布了172个南海地名,其中黄岩岛被赋予了新的名称——“民主礁”,并被正式划入我国中沙群岛范围内。
从黄岩岛呼叫世界——中国的持续管辖
事实上,古代中国对黄岩岛及其周边水域,不仅有官方的测绘活动,还有民间的渔业开发。在海南潭门的渔民眼中,黄岩岛一带是他们世世代代耕耘的海域。海南渔民自明代以来就使用的航海手册《更路簿》,记载了到黄岩岛的5条更路,反映了海南渔民在此航行和生产的史实。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政府多次对黄岩岛开展科学考察。1977年和1978年,中国科学院南海海洋研究所的科研人员两次登岛;1985年,国家海洋局南海分局组织考察队登岛;1994年,中国南海科学考察队登岛,在岛上建造了一米高的水泥纪念碑。
1994年、1995年和1997年,中国有关部门先后三次批准无线电爱好者登岛进行无线电探险活动。为配合探险,美国业余无线电协会同意中国提出的黄岩岛无线电呼号。2007年,由16人组成的无线电爱好者团队BS7H向中国外交部申请前往黄岩岛探险,最终获得批准,标志着国际上对黄岩岛属于中国的承认。
1994年中国业余电台BS7H首次从黄岩岛呼叫世界(岛石R1)(图源:网络)
侵占黄岩岛——菲律宾的野心
近代菲律宾的国界线,是由三个国际条约划定的,包括1898年《美西和平条约》、1900年《美西关于菲律宾外围岛屿割让的条约》、1930年《关于划定英属北婆罗洲与美属菲律宾之间的边界条约》等,但这些条约都没有将黄岩岛列入菲律宾的领土范围。1935年,菲律宾公布宪法,同样明确了菲领土范围不包括南沙群岛和黄岩岛。
1898年《美西和平条约》
1900年《美西关于菲律宾外围岛屿割让的条约》
1930年《关于划定英属北婆罗洲与美属菲律宾之间的边界条约》
1935年《菲律宾宪法》
当时的国际社会也不承认黄岩岛属于菲律宾。1902年,美国国会批准出版了《美利坚合众国菲律宾群岛的发音地名和地理词典》,书中将黄岩岛及整个南海诸岛标注在菲律宾界限之外。1938年,在同菲律宾自治领政府讨论黄岩岛问题时,美国战争部长伍德林表示,黄岩岛位于菲律宾界限之外。
1902年《美利坚合众国菲律宾群岛的发音地名和地理词典》
事实上,“二战”后的菲律宾,在很长时间内都没有对黄岩岛提出主权要求。1968年,菲律宾修订的《菲律宾领海基线法案》(第5446号法案),也将黄岩岛划在其领土之外。
直到一张古代地图的发现,菲律宾觊觎黄岩岛的野心,开始公布于众。
1734年,西班牙耶稣会士穆里略等人绘制了《菲律宾群岛水道与地理图》,其中出现了疑似黄岩岛的地理标注。图中吕宋岛西侧沿海有三处礁滩,最中间的标记为“帕尼库特”,意思是“威胁”。
正是这一标注,让菲律宾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向国际社会主张拥有黄岩岛主权,认为“帕尼库特”是黄岩岛。但这幅比中国官方地图晚18年的地图,并不能改变黄岩岛的历史归属和主权现状。
但事实上,这完全是个乌龙事件。
1734年穆里略(Pedro Murillo Velarde)《菲律宾群岛水道与地理图》
“帕尼库特”并非黄岩岛。从1792至1805年,英国、西班牙等多次派舰,对旧地图中的岛礁进行测绘,最终确认“帕尼库特”是前人错绘到地图上的,实际上并不存在,于是在后续的地图中去掉了它。
但菲律宾还是在1997年5月,背离先前一贯立场,正式对黄岩岛提出领土要求。
2009年,菲律宾参议院通过了2699号法案“菲律宾领海基线法案”,才第一次公开将黄岩岛非法划为菲律宾领土。
2009年菲律宾参议院2699号法案
历史的真相:黄岩岛属于中国
菲律宾一度辩称,黄岩岛离其最近,理所当然“归属”菲律宾,并一度以此迷惑国际社会。但事实上,并不存在以地域远近确定主权归属的国际法准则。
中国历史研究院副院长李国强曾表示,论证领土取得,有两个重要依据,一个是法理依据,一个是历史依据,两者缺一不可。
中国对黄岩岛的主权有充分的历史和法理依据,这些依据远远早于菲律宾或其他国家提出的任何主张。从元朝政府在黄岩岛测量至今,黄岩岛始终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不仅见证了中国官方的测绘命名,而且承载了中国渔民的渔业生产。
展望未来,黄岩岛这颗璀璨的中沙明珠,将永远作为中国的神圣领土,屹立在南海万顷碧波之中。历史也终将告诉人们,谁才是黄岩岛的唯一真正主人。